Revenzori

简述：

Draco想把Potter的眼镜还回去而这玩意有自己的想法。

注：

他们都是琳姨的而ooc属于我

六年级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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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你知道Potter的眼镜去哪儿了吗？”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静悄悄的，巨型章鱼的暗影从午后昏沉的湖水中一闪而过。Blaise的声音响起来时，Draco正试图把试纸上的月光石粉抖进烧锅里去。

 

“什么？”他完全的不明所以，“当然不知道。”接下来是喷嚏草。Draco小心翼翼把干草从纸包里抽出来，放进研钵里顺时针研磨，“为什么这么问？”

 

Blaise躺在Pansy的大腿上，百无聊赖地给自己的女朋友举着指甲油，“因为他丢了。中午用餐时格兰芬多那吵了一阵。而我们觉得也只有你会拿了。”

 

“什么？哦，梅林该死的。”Draco分了神，忘记清理坩埚底上粘着的月光石末，现在喷嚏草上都是亮晶晶的，像细细的雪。但平和剂（Draught of Peace）要求绝对的精确，这就算是失败了。

 

又一次。

 

Draco干脆把工具放下，鼻子喷着气反问Blaise：“我为什么要拿Potter的眼镜？” 

 

“因为你恨他？”

 

“因为想看他在课上出丑？”

 

Pansy和Blaise两个人一唱一和。

 

“停下。这并不是个笑话。”Draco皱眉，“我不恨他，我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更不用说拿他什么该死的眼镜。”

 

“也许眼镜是Potter的本体而黑魔王想对付他你爸爸也并不反对？” Blaise漫不经心地加上一句，狭长的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Draco。那眼睛和他母亲一样的美丽。也同样带着个性里的锐利。

 

“眼镜能有什么用？别这么可笑。”Draco感觉有什么冷而粘稠的东西顺着他的喉咙一直降到了胃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尖而细。Blaise猜得全错，错得离谱。但是也近了。“而且我也不是我父亲。”最后Draco说。

 

“我们也不是,Draco。不是我们的家庭。就快要做选择了，而你知道我们的。”Pansy坐正了看向他，不知为何脸色有点哀伤。她的手搭在椅背上，墨绿色的指甲油显出细细的龙纹浮水。

 

别那样。Draco在心里尖叫。不要时时刻刻提醒我！地窖里过于冷了，浸透了他的袍子，他紧紧地攥拳头，直到什么尖尖密密的东西扎疼了他的手心。

 

他摊开手掌，发现剩余的喷嚏草残枝粘在手汗里。

 

不能用了。

 

“……我去找些原料。”

 

然后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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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foy，是不是你拿了Harry的眼镜？”

 

Draco几乎要叹气。就算他偶尔心血来潮想看那个救世主难堪，而他不戴眼镜被教授指责的傻样肯定也算可圈可点，但梅林知道他最近真的没有那个闲情雅致。而且一天里让他听见自己对头名字两次实在太过了。还是在下午三点的食堂。这时候不应该没有人在吗？

 

但一个Malfoy可不能示弱。他换上自己的Weasley专用脸，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红头发，“怎么，Potter终于开始痴呆到忘记自己的东西了吗？”当事人反而没有跟上前来，Draco注意到Potter远远地落在后面。

 

是真的丢了眼镜吗？

 

那双绿眼睛。不知道直接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戴着眼镜已经足够咄咄逼人了，现在是不是像两把剑，可以靠瞪视让人流血呢？Draco几乎要被自己逗笑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只有你才会闲得无聊……”Draco觉得三人组里这个红发Weasley生气的时候真像喷气火车头，他不太贵族地翻了个白眼，“容我打断一下你精彩的推理，我可一点都不闲。”

 

“哦，是嘛。忙着成为一个食死徒？”

 

“Ron!”三人组里的女孩子忙扯了他一下。Draco感到一阵巨大的恼怒顺着脊柱燎上头顶，他嗤笑，“总比你忙着成为一个无脑的鼬鼠好。”

 

“好了Ron，我们没有证据。而且那不过是个眼镜罢了。”救世主的声音隔开了剑拔弩张的氛围，Draco下意识看过去，不期然直直地撞进了两片绿色。

 

哦。原来是这样的。是像浓浓蘸了一笔油墨，或者是阳光下层层叠叠的樟树叶子，或者是宝石，那种厚重的、半通透的，未经打磨的原石才能有的沉郁苍翠的感觉。因为没了眼镜，所以目光不比平时锐利，反而显出一种蒙了雾的失焦感，在乱成一团的黑发下面，像两口安安静静的湖。

 

Draco用了半秒反应过来自己盯着救世主出了神，忙别开眼，“看来不用我麻烦，Potter你自己早晚就毁灭自己了。”他照常损过去，虽然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不劳你费心，Malfoy。”他听见Potter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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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对于Draco注定是漫长的。

魔药课上Snape拖长了音调在Malfoy后面缀上了一个Potter，“你们两人一组。”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像一阵冷冷的雷，不偏不倚地劈死了Draco专属魔药课的好心情。

 

“但是教授……”

 

“随便发言是没有教养的表现，格兰芬多扣五分。”顺便不留情地惩戒了抱不平的Weasley。

 

但Draco并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空闲。

 

正常的Potter魔药学已经够差劲了。那么一个半瞎的Potter呢？那是灾难。

在Draco第四次制止Potter把小刀往自己的手指上招呼时，他尽最大声（仍然压低了，毕竟Snape有狼的听力）叹了口气，“放下刀和雏菊的根吧Potter，不然你要被起诉说不人道地处理草药，诉因是强迫雏菊在死前观看血腥仪式。”

 

“我看不清。”Potter皱眉，仍然攥着刀，“而且我切得不错。”

 

“如果你把大小不一称作不错的话，”Draco翻了翻白眼，“这样的切块在魔药里会溶解得速率不均，由此导致药剂性质不稳定，我相信你应该记得这样基础的药学知识，啊我忘了，你没记住过。” 他挥手示意Potter让开，想起他看不清便直接用手扯，“去搅拌溶剂，即使瞎了也该知道顺时针十五下怎么搅拌吧？”

 

“……所以不是你拿了我的眼镜？”过了一会，桌子那头的人问。

 

Draco手一抖，差点捅破了老鼠的脾脏，“不。我也没有兴趣。”他决定今天不能再听到任何和眼镜有关的词了，镜子也不行。

 

“我以为你恨我？”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直接用魔杖戳瞎你而不是偷你该死的没有品味的眼镜。”Draco语调平平地说。

 

而Potter竟然笑了。他把脸凑在魔药罐上小心地搅拌着，微微皱着鼻子眯着眼睛，似乎要透过淡淡的蒸汽看清魔药的状况，同时歪起一边嘴角笑着，这让他看起来格外年少无害，而不是被每个人期待承担着巫师界命运的那个苦大仇深的救世主，“有的时候你听起来很恶毒。”

 

“我就是很恶毒。”

 

Potter侧头看他，Draco明明知道他看不清，却仍然被那绿眼睛盯得发毛，“干嘛？”

 

“你是个胆小的家伙。所以还没那么恶毒。”

 

“什……”

 

“啊啊啊，差不多了，快把雏菊的根倒进来，还有无花果皮。”Potter突然大呼小叫起来，打断了Draco因为被轻蔑而引起的怒气，而他竟然就被Potter差使动了，麻利地把材料都倒进浓稠的药剂里。然后他习惯性地凑过去观察魔药的火候，“差不多了，再逆时针搅拌三下就可以放老鼠脾脏……”直到发现自己和Potter之间好像凑得有点太近了，活下来的男孩的脸庞就在呼吸可及的距离，年轻的皮肤和额上深刻的伤疤都历历分明，那两口湖里清清楚楚地映照出自己的眼睛。Draco感觉自己就要被吸进去了。

 

有的时候也许救世主也没有那么讨厌。不过就是个总被人关注的、魔药学一塌糊涂，有着翠绿色眼睛的男孩罢了。Draco想。

 

“噗。”药液煮开的声音。

 

两个男孩像触电一般地远离对方。Draco手忙脚乱地揽过研钵假装在磨，“……等毛毛虫干磨完加上老鼠脾脏倒进去这个魔药就差不多完成了，没想到Potter你也有不捣乱的时候。”

 

“也许有时你会发现我格外有用呢。”Potter嘟囔着，把毛毛虫干填进了Draco手头的空研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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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最终决定从图书馆回宿舍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走廊里阒静无人，冰凉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淌在地面上，而廊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光亮紧紧地拘束着。Draco每每从往阴影里走一次，都感到脊背上凉一分，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往上垒一层。他越走脚步越急，簌簌作响的袍子在身后展开仓皇的弧度。刚刚在图书馆里学到的知识好像毒药在他的舌尖流淌，Draco感到苦涩。他总是以自己的智力为傲，连和泥巴种比起来也并不逊色。但此时他有些隐隐地仇恨了，能够那样完美地把文字里的深奥组织起来，然后付诸指尖，去修补那看似可怖的裂痕。

 

裂痕不可怖，反而完好才是。

 

他不那么热爱霍格沃茨，至少不像格莱芬多那样愚忠。但他不想毁坏这里，不想自己成为帮凶。想到那个柜子将成为入口，而有什么东西将从深深的地下涌过来，涌进霍格沃兹，像一条巨蛇，腐蚀一切，吞噬一切。他就想吐。

 

“我不是我父亲。”原来自己说的话也可以成为武器，扎在灵魂上仿佛碎玻璃那样，让人战栗。但我不能背叛我父亲。Draco默念，然后假装没有因脑海里Blaise的眼神而疼痛。

 

到画像门口的时候Draco一下子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把魔杖带回来了，因为刚刚翻阅图书时顺手作了书签，他便往兜里一摸。还在。

 

接着手背挨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Draco愣住了。

 

他掏出来，在昏暗的壁灯下面，看清那是一副眼镜。

 

黑色粗框，圆而厚的镜片，鼻架上有些微魔法修补的痕迹。

 

那是Potter的眼镜。

 

TBC

 

 ……我还是忍不住对小男孩们下手了

我有罪